第十二章
第十二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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树影斑驳，李星云驾着马车在海东青的指引下穿行于林间。
忽而乌云蔽日，雷鸣电闪，他抬头不见小雪的身影，路遇一家酒肆便提议入内暂避，怎知这一切皆为漠北人制造的幻境，耶律尧光被救走，姬如雪为破除幻境喝下毒酒，危在旦夕。
强忍着蚀骨之痛，姬如雪耗尽最后一丝气力为不良帅指路，在寻到漠北一行人踪迹后脱力昏死过去，意识消失前她仿佛又看见那熟悉的身影，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。
见姬如雪昏死过去，李星云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，大贺枫在马车内感受都身后腾升的杀意，急忙驱使护卫去阻挡那恶魔，想要趁机摆下阵法，谁之前去的护卫不堪一击，那恶魔如入无人之境，直奔他而来，幸好在最后一刻，不良帅还是陷入了他布下的幻境之中。
李星云被席卷而来的恐惧吞噬，那些将他这么致死的回忆一幕幕袭来，冲击着他的灵魂，欲将他再次毁灭。可是，雪儿还在等着他，心脏一阵顿痛，强有力的心跳似要将他的肋骨击碎般，一瞬间将他从幻境中拉了回来。
大贺枫没想到，他使出了全部的手段，还是没将眼前的恶魔困住，他一步步地靠近，胸前铠甲抵上自己快要握不住的刀。
随后那冰冷的面具贴上大贺枫的额头，面具之后是一双氲满杀意的怒目，他就在眼前，下一秒就要将自己吞噬殆尽般。大贺枫颤巍巍地递上解药，在无尽的恐惧中被拧断了脖子，从此消失在世间。
有了之前的教训，李星云不可再留下此等危险的敌人，了结了他的性命。随之而来是运功后的反噬，他强忍着锥心之痛吐出一口淤血后，一时无法稳住身形，仍顾不得形象爬向一旁将解药捡起，蹒跚几步才跳上耶律尧光所在的马车，策马往姬如雪身边赶去。
心爱之人就这么毫无生息躺在地上，李星云踉跄着跪倒在她身侧，颤抖着手将她揽进怀中坐起，抬起她的下颚将药塞进她喉中，又灌进去一些水，手顺抚着她纤细的喉颈，好让她顺利将药吞下。
这期间他的心跳如擂鼓声般，直震得他脑仁突突地疼。怀中人儿身体冰凉，他顾不得是否适宜，抱起她后坐到车沿上，将人置于自己腿上一手环紧，挥鞭驱马而行。
空中传来隼鸣，他抬头终于见到小雪的身影。
身体的温度无法透过铠甲传递到怀中人身上，但他偏舍不得放开，将她揽着压在锥痛的心脏处，似乎这样就能减轻他的痛楚。
忽然，身后传来隐约的马蹄声，混杂在马车的声音中，他心中一惊，将姬如雪置于车厢内，放下车帘，戒备十足。
又是一声隼鸣，一抹雪白身影从空中掠过，他才松了口气。
不一会儿，身旁出现一匹高头黑马，身着黑色劲装的少女策马而来。
“前面停车休整吧。”袁悯赶到只说了这么一句。看李星云歪头看她，隔着面具都透着一股听不懂的傻气，她只好解释到，“身后有人，前面再走一段植被稀缺，无处藏身，今夜我们不能离开这片林子。”
李星云闻言，将低车速，寻了处有水源的地方安置。
将马匹拴在树干上，李星云掀开帘子，探过二人脉象，虽已解毒，但一时半会怕是醒不过来。正巧袁悯打好水回来，他问，“身后的是什么人？你们可交过手了？”
将水递给李星云，看他转身进去先给姬如雪喂了水，才将车帘挂起来，下车与她走到另一棵树下。袁悯目光注视着他们来时的路，“前几日汇集后的镖队碰上了李存礼的人马，也不算真正交过手。他们似乎叫殇来着，五为一体，当时我也是借着地形取巧逐一击破。”
回想着那日几人的围剿方式，她接着说道：“那几人定是长期且反复训练的杀手，默契度极高，以八卦阵站位灵活变化围剿方式，一开始我也差点着了道。”她看了眼李星云，将声音压到几不可闻，“以你现在的状况，若是被他们缠上了，怕是很难脱身。”
殇……李星云也曾接触过，可那时候他们在通文馆十三太保李存忍手下，被焊魃尸祖瞬间解决了，每个人的实力应该不会太强，但几人配合起来却可起到一击毙命的效果。
他察觉眼前少女的气海匮乏，想来是那时替他引导内力伤了根基。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，他们这一行老弱病残的，出了这林子怕是真的很难脱身。
他拿出地图展开在地上，袁悯也蹲下身子看，二人的目光都落在玄都坞上，李星云问，“那日你说若我要活命，就得找尸祖降臣。你可知她要用什么法子救我？”
袁悯在脑中模拟了路线，此处绕道去玄都坞虽然会经过一片荒芜之地，但殇无法抄近路拦截，可以一试。她起身背靠在树上，“九幽玄天神功乃世间至阴至邪之功法，天罡诀则是至阳至刚，二者可相互抑制，袁帅生前也想过练此功法来阴阳调和。”
“这两种功法一同在体内，岂不是很容易走火入魔？”李星云想起之前她说过，降臣的办法怕是没经过验证的，“以你之见，此法当真能让我活命吗？”记得她身体内也是一阴一阳两套功法，想听听她的建议。
“可行，但很危险。”袁悯思考了一会，给出结论。“你的情况比我当年糟糕太多了，我的身体与内力一同成长，即使一时无法承受，也不会对根元造成太大伤害。而你身体强度与那股内力相差太多，每一次运功都会对全身经脉造成极大的伤害。”
她说着，皱了皱眉，“我担心的是，九幽玄天神功的内力会对你的神智产生影响，继而引发天罡诀内力的排斥。”
李星云沉默了片刻，笑了笑，故作轻松的语气说，“险是险了点，但总归是一条可走的路。”他将地图裹好，递给袁悯。
袁悯接过后，犹豫片刻，又盘坐下来，捡了根枯枝在地上画了个阴阳太极图，“想要平衡两股内力，首先要学会控制内力。阴极一阳生，阳极独阴长，如此才能让两股内力在体内阴阳互生，相辅相成，流转不止。”
道理其实很简单，但难的是走火入魔时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清醒过来，“人在走火入魔时，往往会迷失自己……固守本心，方得始终。”
“入世之人，固守本心谈何容易。”李星云摇头笑道。
夜色已悄然降临，袁悯起身，用脚将方才画的团踩乱，“如果说人生来就是一张白纸，每一次挫折坎坷都会在纸上描上一笔，难道寿终正寝时还是一张白纸，就是好事吗？”
她知道从李星云将天下万民扛在肩上的一刻，走上他一直抗拒的路，哪怕知道自己所做一切皆为百姓，独自一人时依然会怀疑自己是否做对了，因为这次他输不起。“其实直到现在，我依然讨厌你。”她扯起嘴角笑着，她讨厌这种拧巴的人，但是该死的良心在劝她拉他一把。
“倘若我走的路是错的，你杀了我吗？”李星云自嘲一笑，幽幽地问。
“对你而言，什么是对的路，什么是错的路？”她反问。
李星云思忖片刻，“能救天下万民的路就是对的路。”
袁悯半开玩笑地说：“从前，我只觉得自己和身边的人过得好，就天下太平了，因为我眼里只有这些人，而你的眼里有百姓，所以才会想让天下百姓得到安稳的生活，这样的傻子怕是就剩你一根独苗了吧，我哪舍得杀你啊。”
李星云被她气笑，“我谢谢你。”
“你不是袁天罡，也不是李淳风，你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得到他们的认同。”在袁悯看来，李星云的心中始终有道坎，想逃离却最终还是走在他们安排的路上，所以才会反复质疑自己。
“他们的路也好，你的路也罢，对错会有事实论证。只要每走一步都是为了促成最终想要的结果，一直朝着目标去，你的本心不就一直在吗。”
沉默许久，李星云回了一声“嗯。”他低着头，夜色都照不进他的面具。
袁悯将地图收入腰间，往湖边走去，“唉，动脑子的事情我帮不了你，我去烧点水吧。”
李星云在四周巡视了一遍，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，便回到车沿上，静静地看着仍在昏迷中的姬如雪，伸手将她的手牵起，裹在掌心中，感受着她变暖的温度，庆幸万分，随后是铺天盖地的后怕。
措不及防被眼前这温情又腻歪的一幕秀了满脸，袁悯无语地从马上包袱中摸出一个小碗，盛出烧好的水，将一颗黑乎乎的丹药捏碎，和于水中，用小勺子搅拌均匀后，递给李星云，“喏，给雪儿姑娘服下，跟上次的丹药一样，能让她恢复快些。”
李星云将姬如雪揽起，让她靠在自己胸前。被纤薄的肩背压在胸前伤口处，李星云也不觉得多疼，她瘦了许多，想到此他心里很不是滋味，有愧疚，更多的是心疼。
接过药碗，他细心地喂姬如雪服下，昏迷的人儿唇张不太开，他只能一点点地喂进去，怕她呛着，不时替她抚着背，又一次次将她唇边溢出的药汁拭去。
袁悯则是在一旁来来回回替他递手帕洗手帕，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这么伺候人……看在姬如雪的份上，忍了。他李星云都几天不洗澡身上都有味儿了，也不见他捯饬，照顾姬如雪倒是细致入微，要不是知道他疼惜得紧，当真回怀疑他是不是在整自己。
一碗药终于见底，接过空碗，听他说道：“我的事，你别对她多言。至少在我性命无虞前，都不要跟她坦白我的身份。”
闻言，袁悯双眼滴溜一转，赏了他一个史无前例的大白眼，“切～”一声转身到湖边洗手帕去了。
上半夜袁悯守夜，下半夜她坐在车沿另一端，靠着车壁闭目养神。
下半夜李星云守夜，林间夜风冷，他将姬如雪置于腿上，让她安心靠在自己怀里睡。大概一个时辰后，见她有动静，似乎要醒来了，伸脚轻轻踢了踢那一端的少女。
袁悯被弄醒后起床火一下就上来了，抿唇蹙眉瞪向始作俑者，只见他将姬如雪抱到自己身旁。美人入怀却之不恭，她顺手就揽住了，让她靠在自己锁骨上，自己又靠在她头顶，就着相互依偎的姿势又闭上了双眼。
李星云看她如此顺手就将心爱之人揽在怀里，想起几日前她与雪儿在帐内疗伤，不知她可有背着自己对雪儿做什么奇怪的事情，心里酸酸涩涩的，敢怒不敢言。
姬如雪醒来时，感觉压着一个人，软软的，她身上香囊的草药味使她心安。她稍微一动，少女便醒了过来。
“雪儿姑娘，你醒了？感觉如何？”少女初醒，口齿不清呐呐地问着。
口中苦涩不散，但好在身体已无大碍。“好多了，你何时来的？”对眼前这个只见了几次面，回回为她治病疗伤的小姑娘，姬如雪忍不住放轻了声音，柔柔地对她说。
李星云在一旁听着她轻轻柔柔的嗓音，想起昨日白天里因和谈之事威胁于他，心里不是滋味，可此时他又没有资格提出抗议，只能把委屈吞进肚子里。
袁悯伸了伸懒腰，“昨天日落前便到了，来接大帅的任务。”看看时辰，也差不多该出发了。
收拾好自己后，她向‘不良帅’道：“大帅，殇每个人都是一匹快马，迟早会追上你的马车的。我先行一步，单人快马能更快找到救兵。”
“嗯，去吧。”李星云压低了嗓音回到。
待袁悯策马而去，‘不良帅’催促姬如雪道：“还请姑娘抓紧到湖边收拾一下，身后有追兵，我们马上要出发。”
昨夜袁悯在，殇在她手上吃过亏，且林中地形不利于他们，不敢妄动。天未亮，袁悯只身一人离去，随后不良帅也出发，五人紧随其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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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说的视线方位图我没弄明白那种往下拉的长图怎么弄，有机会补。
PS：
这一章我没有像上次那样安排亲密的喂药剧情，一是因为当时情况特殊，心急如焚的时候不是很合适留恋风月。二是老李身为医者，熟知是药三分毒的道理，所谓“医师掌医之政令，聚毒药以共医事”，不清楚配方的情况下以身试药容易同归于尽，而且往往对付危疾的药常人越不能吃。上次安排的是对身体增益的补药，没病也能吃，这次情况不同就不安排了。
以下是惯例的瞎B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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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fd：扶我起来，全文已搬，free。主要是为了有些拉灯章节容易夹，无需给我发电，当然发了我也会很开心滴收下，合集跟老福特是同名的。写同人主要还是为了图个爽，而且社畜码字时间不多，更得也慢。有想法和建议可以提，但我不一定会听就是了，躺平笑死。
发现除了最开始的几章不到10k，后面每章文本都奔着20k去，除去瞎bb的题外话，正文好像都很随意的长度。（感觉似乎是上次回忆章七*上留下的后遗症。。。那章因为写得太爽了一个没搂住剧情写得超长，然后想起自己说的下一章要有糖，头铁硬塞了18k的正文都不够（这还是我删删减减后的结果，回头检查的时候删掉了很多），把糖塞到七*下去，后面感觉分章都得长些，笑死，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填好）
卡这暂停主线，到回忆线去，因为悖德剧情第十章已经写过了（喜欢星雪的别漏了，看图麻烦的话可以去afd看文字版），虽然那章悖德假车只是老李自己的梦，但是我爽完了，哈哈哈哈。
而且尸祖线有一些是后面剧情的前提，所以想先把尸祖线和第五季的扩展线写完。尸祖线主角团没啥戏份，但是会不定期插播小剧场，反正正剧已经播完了，结局很完美，我可以慢慢造了，开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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